2012年2月3日星期五

【細道組】細線

×舊文,我對不起大家。
×但是是我最喜歡的一篇www
×曾巴好萌!!

*
這個時候曾良才發揮出他詩人的本質,稍稍感嘆了一句。

『不結束的旅途,一定只是夢。』



*

「曾良君。」芭蕉抱著心愛的馬菲君,向前方踏出一大步。太陽白色的光芒透過翠綠的樹葉將斑駁的光芒投在他的臉上,芭蕉因此微微瞇起眼睛,稍微停下腳步,仰起著頭,仿佛是在感受這溫熱之光般。

「做什麼,芭蕉老師?」走在他身後的曾良不耐煩地將頭上的斗笠拿下來遮擋陽光,聽到老師的聲音便皺起眉頭,冷淡地回答道。曾良差少許便撞上停在不遠處的芭蕉,後者捧著馬菲君露出了祥和的笑容,投在臉上的光略略轉移方向,使得芭蕉的面容在光中被淹沒了。

「旅途有一天會終結的不是嗎?」芭蕉似乎將目光轉向曾良,只是在光中變得模糊不清。幾聲清麗的啁啾,芭蕉又轉移開了視線。

「真是謝謝無能芭蕉老師提醒我那麼淺顯易見的事實。」曾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隨即便說出了回答,低下頭,超過了停在原地的芭蕉。

「曾良君!我們纏上紅線吧!」芭蕉好像沒聽到曾良的話,因此興高采烈地從口袋裏拿出細長的紅線,綁上自己和曾良的尾指,露出一副自豪的樣子。

「…紅線不是戀人之間纏的嗎?而且綁得難看死了。」曾良看了一眼尾指綁得亂七八糟的紅線,再擡頭看到芭蕉那少女兮兮的嬌羞樣。

「甚麼綁得很難看啦!我們永遠都可以相親相愛,很喜歡吧曾良君~」曾良一臉像要將芭蕉砍成肉塊的表情,亮出剪刀直接剪掉紅綫,然後一腳踹趴了芭蕉,狠狠地踩上幾腳,就差把手中的剪刀插下去了。

現時正值初秋,盛夏的熱氣似乎尚未散去,在兩人前往伊勢的路上徘徊著。旅程開始的時候仍是初春,櫻花為等待盛開的一刻而聚成棕色枝頭前的點點粉紅,迎面吹拂的春風仍夾帶著最後一場雪的冷冽氣息。曾良被芭蕉邀請一起去本州島北部旅行,盡管自己為了捉弄他而拒絕了,但最後還是走在了這條旅路上。

一路上除了揍芭蕉老師還有揍芭蕉老師最後S他S到他求饒為止欣賞風景與作俳句以外,似乎沒什麼驚喜的地方,顯得意外地平靜。芭蕉很快就跟上自己,踏著可說是輕快的腳步在曾良身後大吵大鬧,結果曾良趁芭蕉走到前面的時候狠狠用腳踹了他屁股一腳,導致他的老師應聲倒地。芭蕉滿臉都是塵土,哭喪著臉坐在地上,指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曾良。

「是你踹的對不對?!」

「沒有這回事,芭蕉老師。」曾良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直勾勾地盯著芭蕉的眼睛,那股氣勢仿佛說謊的是芭蕉而不是曾良。芭蕉縮了縮肩膀,怯怯地移過目光,站起來拍拍自己的灰塵。嘴裏一直嘟噥著甚麼,曾良卻不為意,將目光拉向了前方的路上。這條小徑筆直地通往前面的村落,但在這個距離來看,它是通向那蔚藍的天空,仿佛它是無盡的,但事實上它確實有著盡頭,總有一天會走到。

「你這個鬼弟子!我明明就是宇宙無敵帥死人的松尾芭蕉,簡稱宇帥松。曾良君,你趕快給我過來崇拜身為俳聖的我吧!」芭蕉一邊抓住馬菲君的手甩來甩去,一邊跳來跳去地吵鬧著。原本那些在枝頭歌唱的鳥都飛走了,樹葉因此發出了簌簌聲。幾片綠葉從樹上飄落,被兩人踏過。

曾良蹲下來拿起一塊灰色的石頭,在手上拋了兩下,回頭對著芭蕉說:

「芭蕉老師,請問這是石頭嗎?」

「……啊、甚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芭蕉困惑地看著那塊表面凹凸不平的石頭,突然曾良將手中的石頭往芭蕉臉上一丟。那時芭蕉只看到那塊石頭如同隕石般快速向自己襲來,正中額頭。芭蕉的頭被砸得往上仰,直直地摔到地上,額頭還流血不止。

「原來真的是石頭。」曾良語氣平淡地說道,緩緩地走到芭蕉身邊,用力地補了一腳上去。他腳下的芭蕉發出慘叫,雖然內容大概除了『俳句之神救我嘎喔喔喔喔喔喔』外也沒甚麼值得提起了,只見曾良越發用力地踩,直到芭蕉臉色發白,唇舌發紫,四肢無力地癱在小徑上,曾良這才滿意地收起腳。

「都快要結束旅途了,曾良君你到底有多討厭我啦!都一起那麽久了,真是的。嗚嗚,馬菲君最好了。」

曾良用眼角瞟了一眼已經站了起來,開始和馬菲君哭訴的芭蕉,純粹是覺得不高興而突然伸手推了他肩膀一記。芭蕉以極其戲劇化的姿勢滾到了路邊下的小斜坡,馬菲君直接被拋上天,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曾良手中。曾良順手將馬菲君丟到了暈倒在斜坡下的芭蕉臉上,他隨即下了下坡,蹲到了芭蕉面前。安靜地端詳著芭蕉的臉龐,皺起了眉頭,一瞬間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很快他又站起來離開了原地。一個人向著前方前進。

等芭蕉張看眼睛時候,看到馬菲君趴在自己臉上。他拿下馬菲君,天空的顏色比起之前稍微顯得濃厚了些,顯示著時間的推移。芭蕉坐了起來,突然覺得後腦勺痛得要死。他緩慢地轉動脖頸,四處張望都找不到曾良的身影。風將翠綠的草吹得四處搖擺,芭蕉愕然地眨著眼睛。

不要一個人。

芭蕉用力地抓住馬菲君,指甲都嵌入了布料中。他站了起來,不斷在坡下的草地走來走去,不知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想過要走上小路找,果然是礙於智商問題。芭蕉轉了兩轉就放棄了,坐到了原本被推下來的地方。

那個鬼弟子一定不會來找我了。芭蕉憂鬱地坐在草地上,手撐著柔軟而帶有少許濕潤的草,似乎能嗅到陣陣清香。一片翠綠往天邊的地平綫伸延過去,仿佛是要覆蓋掉整個世界般,斜斜的太陽和那貼近地平綫的草坪保持著一段微妙的距離,似乎很快就要重疊起來,將黃昏帶來芭蕉的眼前。方才被芭蕉嚇走的鳥兒又響起了幾聲啁啾,他的心緒很快便被自然的景色吸引過去了。

芭蕉興致勃勃地從包裏拿出紙和筆寫下自認為是一定會流傳千古百世的俳句。他開心地擧高自己的俳句,自豪地朗讀了出來。他停頓了數秒,回過頭來什麽人都沒有。沒有人在自己讀完之後一拳將自己打趴。

一個人。

芭蕉低下頭,將寫好的俳句放回包裏面,氣憤地寫了一句。

「河合曾良 遇到帥氣芭蕉 竟沒有感激之心。
                          松尾芭蕉」

芭蕉稍微解氣,決定一定要這俳句流芳百世,讓別人知道他有個鬼弟子。忽然,他聽到了曾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下意識將俳句收進衣服内。一轉頭就看到了曾良居高臨下地站在原本的小徑上看著芭蕉,芭蕉不見了好像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原來你還在啊,芭蕉老師。」曾良面無表情地順著斜坡下來,走到了芭蕉面前。

「……河合曾良!!居然丟下我不管!一個人坐在荒野會死的好嗎?你將偉大的俳聖丟在這個地方你到底是哪來的弟子。雖然是寫出了一大堆一定會流傳百世的好句子,可是……我我我我我的馬菲君啦!」芭蕉連敬語都不加,連珠炮般地將話語丟向曾良。只見曾良搶過馬菲君,抓起芭蕉的手腕,直接用一條從附近村落的村婦手中得到的粗繩綁住。

「好了,這樣沒有腦子的芭蕉老師就不會走丟了。」曾良還是一樣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抓住那條繩子,直接往前走。

「爲什麽要說沒有腦子啊——我可是…」芭蕉一個踉蹌往前摔,然後直接臉貼地地被曾良往前拖,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磨到臉皮都要掉下來了,因此在鬼叫的芭蕉不停地在掙扎。

「請閉嘴吧,芭蕉老師。」

「將俳聖在拖在地上,你的良心到底都去哪裏了——」芭蕉正掙扎著起來,沒想到曾良停了下來,剛好踩到他的手。芭蕉大叫了一聲,他都快開始抽泣了,曾良轉過身。

「到了伊勢。」芭蕉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拍掉灰塵,不知何時手腕上的繩子已經被揭開了。

「……結束了。」難得芭蕉稍微安靜了些,他突然注意到曾良的尾指還繫著那根紅綫,綫的另一端垂在身側。曾良雖然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卻有種異樣。芭蕉迅速地將綫尾繫到自己的尾指上,揚起來給有點發愣的曾良面前。

曾良踹了他一腳,別開了臉。

「為、爲什麽又踹了……」

「看著芭蕉老師痛苦的樣子,我很快樂。」曾良淡然地說,將手指收攏往掌心了些。

「曾良你開心得要死吧!偉大並且充滿男子氣概的帥哥松尾跟你繫上紅綫了!」

「曾良醬開心死了啦,芭蕉大人。」芭蕉似乎聽到曾良嗲嗲地說道(妄想),可是只見曾良露出微笑著,轉過頭來盯著芭蕉,然後一剪刀就往他臉上插,動作流暢得仿佛是為了這一天練習了數千次一樣(現實)。

曾良看著嚇得吐白沫,翻白眼的芭蕉,忽然看到芭蕉衣服内露出一張紙,他抽了出來。

正是那首罵曾良的俳句。

芭蕉睜開眼睛發現曾良讀了那首俳句,冷汗直流,顫抖著說。

「旅途都、都要結束了不是!」

「芭蕉老師,我會陪你回到府上的。」曾良面無表情地回答,芭蕉張大了嘴巴卻説不出一句話,臉色鐵青。曾良站了起來,扯了扯紅綫。

「要是再不走就要到晚上了,我會丟噁心的芭蕉老師一個人在荒野的。」曾良將斗笠摘了下來,向賴在地上不肯走的芭蕉伸出手。

「不要!!!」芭蕉直接整個人貼到曾良的手臂上。

「請住手吧,噁心大叔。」曾良用斷罪飛劈打了芭蕉的腰身,後者瞬間血濺滿地。

*
讓芭蕉感到奇怪的是,曾良似乎一直沒有剪斷那根紅綫。

當他問原因的時候,立即被打了。

Fin. 2010-07-17 01:19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

|ω・`*)歡迎留下你的感想或者吐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