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7日星期五

【高さこ/高左近】Ash


×畢業後設定。
×文藝得起來就好了……
×是說能不能不要再跳字體啦,我想要用MS PGothic啦!
×操,又變宋體了。
×我好煞風景。
×其實我很喜歡左近呢。

*
誰要在川西左近面前提起高坂陣內左衛門的話,他說不定會翻臉。這一切大約與他飽受思念之苦有關。


從忍術學園畢業之後,他由一個學生變成在學校工作的校醫,這種彆扭傲嬌的性格卻從未變。而當初與他一起在保健委員會相處過的善法寺伊作居然會成為雜渡昆奈門身邊的忍者。明明當初被評價為不適合當忍者,最終還是當成了。只能說是世事難料,其實又有點意料之中。畢竟雜渡在伊作未畢業前就很中意他,將來招攬他成為黃昏時忍軍的一份子也很正常。


高坂身為雜渡手下的忍者,自然是忙得抽不出空來,說不定連寫一封信的時間也沒有。對於這點,左近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實際上,他二年級與高坂初次相遇的時候便明白這種令人無奈的事實。

若說會陷入這種戀愛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那身為大人也一定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高坂在左近眼裡一直都是個大人,姑且不說兩人之間實際存在的年齡差,從行為舉止到為人處事上,高坂都無一不流露出成人的世故與睿智。如今左近亦成長為一個青年,儘管當年的稚氣仍未完全褪去。

因為是大人,所以無法經常相見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左近托腮看著醫務室外的景色,栽種在窗旁的樹自他學生時代便立於此處,每到季節交替的時候,總能看到樹葉顏色與數量的變化。左近眨了眨眼,濕潤了乾澀的眼球,他看著枝椏覆滿紅葉的樹,深棕的樹幹顯得乾燥無比,也許摸上去是凹凸不平的。寫著『致川西左近樣』的淺黃色信封被壓在金屬紙鎮下,即使秋風悄聲溜入房內也無法把它帶走。

左近把信封內的信翻看了好幾次,其實內容只不過是一句寒暄與約會的時間地點罷了。只是寄信者是他所想念的高坂,光是看著那熟悉的字跡,一勾一勒也能使他緊繃的精神與心靈得到少許舒緩。紙上的墨色黑得猶如燃盡的信紙般烏黑,左近把信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中。

*
左近應約來到學校後山的溪旁,清澈的溪水流過鋪滿各種碎石的河床,可以從粼粼水波間看到石塊的花紋顏色與長在上面的青苔。映著午後陽光而閃閃發亮的水面令左近不禁眯起眼睛,他坐到了溪邊的大石上等待高坂來赴約。延綿不斷的流水聲、魚擺尾遊動的聲響以及偶爾幾聲清麗的啁啾互相協調,仿佛是首變化多端的樂曲般令左近等待的時候不至無聊。

林葉間傳來簌簌聲響,幾片紅葉落下之際,左近眼前忽而出現了一個人影。

「好久不見,左近君。」

「呃…啊、高坂先生!」本來還在晃神狀態的左近忽然嚇了一跳,差點就從石頭上滑下去。多年來保健委員不幸的屬性都沒有遠離他,但在這千鈞一髮之間,高坂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回來。左近鬆了一口氣,看到高坂抓住他手腕的手,忽而害羞了起來。

「謝、謝謝……」左近小聲地說道,紅著臉飛快地把手抽回來。

高坂坐到左近旁邊,左近有點僵硬地靠過去一點,一會又挪開了些,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高坂側眼瞥了左近一眼,不禁露出微笑,左近可愛的臉蛋完全得不到舒展,不高興地扭著。高坂對於左近這點性子已經瞭解透了,大約只是在彆扭而已。

「抱歉,一直沒來見左近君。」高坂一說起這個話題,左近果然就有反應了,一副想要回頭看著高坂又不甘心就此認輸的樣子。高坂順勢攬著左近的肩膀,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一直想要見左近君。」

「……只是苦無相見時間是嗎?」左近接上高坂的話,不滿地抬頭看著他,隨後又低頭小聲說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才沒有不高興,好歹也畢業了——呃!」

「嗯,我知道的。」高坂像是以前般把左近抱起來,讓左近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左近嘴裡一邊念著『別把我當小孩啦』,一邊抱住高坂的脖頸。他的頭靠在高坂的肩膀上,僵硬的表情漸漸放鬆了,露出了有點舒心的表情。高坂伸手拍拍左近的背,他的目光拉得遠遠的,仿佛能看到小溪中的魚將流向遙遠的前方。白色的鳥從天上飛下,長喙沒入波光粼粼的水面,叼起一條魚。

「左近君,你最近還好嗎?」高坂低聲問道,靠在他懷中的左近完全沒打算抬頭,只是靜靜地抓著他的前襟。

「還可以……反正在學校裏面也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外面比較亂吧。以前還是個忍蛋的時候不明白,學校是個避風塘。」左近眯起眼睛,回答道:「那高坂先生呢?」

「忍者的近況是秘密啊。」高坂露出了無奈的微笑:「不過,我過得還好,所以不用擔心。有空就會給你寫信的。」
左近歎了口氣,高坂實際上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可以安撫他。將無法相見這件事歸類到無可奈何之事裏面,未免也太狡猾了。
實際上他想見左近的心亦是每日遞增,幾乎要從現在觸碰著左近肌膚的指尖中滿溢出來。明明已經過了青澀的時期,卻還覺得這股酸澀的情感在心中發脹。左近透明的歎息仿佛無法離開他的心頭,只是在連高坂都無法預測明日的情況下,要拿什麽來讓左近安心。

雖然左近好像能夠理解我。高坂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左近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初次見面的時候,高坂是跟隨雜渡一起去文化祭幫忙,那時候左近才只不過是忍術學園的二年生,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是個不好接近的孩子,面無表情而且充滿警覺。之後幾次見面才發現,左近只是怕生罷了。實際上,他和伊作一樣擁有溫柔的性格,只是左近總是不願意表露罷了。不知從何時開始,高坂變得越來越喜歡左近,希望看到他成長,希望看到他各種各樣的表情。

晃眼間他已經從學校畢業了。但是,高坂的心情依然沒有變,越是思及左近,那股愛憐的心情變越發膨脹。左近的髮絲在高坂的指縫間滑過,然後垂在肩膀上。

高坂讓左近鬆開懷抱,趁著左近抬臉的時候低頭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左近楞了一下,白皙的臉頰漸漸變得紅潤起來,目光遊離開來。高坂拍拍他的頭,先讓左近落地,看著左近的臉露出有點惋惜的表情。

「對不起,我應該要走了。」

「嗯,我也該回去了。」儘管左近是這麼說,但卻不肯放開高坂的手。

「那下次再見吧。」高坂回握了一下左近的手,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起來,離別的強烈預感從相握的手中傳來,根本就不值得高興。

「下次是什麼時候?」左近看著高坂的眼睛,他見高坂一言不發依然倔強地抬頭凝視著,即使乾澀的雙眸令視界漸漸模糊起來。左近終於受不了似的鬆開手,閉起眼睛,然後隔著眼瞼輕輕揉眼。忽而,高坂的聲音近在咫尺,大約是他俯身湊到了左近耳邊,說道:

「下次就是下次啊,左近君。」

即使已經成為大人,在內心依然害怕著離別。高坂不禁對想嘲笑自己的懦弱。

話語中夾帶著無奈與哀傷,左近倏然睜開眼,高坂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般。只剩下四周的景色如故,秋天的紅葉點綴著沉悶的棕色枝椏,小巧的雀鳥佇立在枝頭連啁啾聲都不願發出,唯有細碎的流水聲依然不絕於耳。

*
誰要在川西左近面前提起高坂陣內左衛門的話,他說不定會翻臉。

不過在左近收到那封告,再也沒有人會去提起這個人了,仿佛高坂陣內左衛門不曾存在過一般。左近依然把信壓在紙鎮下,只是淺黃色信封上寫著的『致川西左近樣』不再是他熟悉的字跡,大概是雜渡昆奈門的字跡,又或許是別人的字跡,不過都不重要了。最令人傷心的大概是信內居然連高坂的死因與後事處理都沒有寫,只是簡單一句『高坂陣內左衛門已死亡』就結束了。儘管左近也知道於專業忍者來說,這些都必須保密,可是他依然無法抑制悲傷。信紙被攥緊,烏黑的墨蹟在淚水落下的時候漸漸化開,喉嚨被什麽嗆住般呼吸困難。

若說會陷入這種戀愛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那現在也一定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連伸手阻止都無法做到。但曾幾何時左近也把與高坂在一起視為理所當然,大約是因為他一直被周圍的人保護著。

左近找了一天把以前高坂寄來的信都收進了鐵盒裡,然後放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大概很快連自己也會找不到。畢竟,他可是有保健委員那種倒楣的屬性纏身,連重要的東西也會不小心弄丟。左近埋完鐵盒之後,在回到學校的路上又經過那條溪邊。潺潺流水如故,但已經是嫩芽在枝頭發芽的春天。細嫩的青草從石縫間冒出,四處一片煥然一新的綠色。探頭去看溪水,溪水似乎更綠了,不知是因為水底石塊上的青苔更多了,還是映了枝椏的新綠。

左近終於理解了當時高坂說出約定時心情,那天的話語、親吻以及曖昧的約定都像是靜幀般凝結在空氣中,被時間碾碎化作細碎的灰。左近不知從哪裡聽說雜渡他們找到了高坂的遺體,雖然頭部怎麼樣都找不到。最後狼隊的大家決定把他火化了,骨灰隨風飄散開,大約會去很遠的地方,大約也能來到忍術學園。

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灰燼吧,高坂先生。

那下次再見吧。

左近闔上視線逐漸模糊的雙眼,黑暗中依然能浮現出高坂的面影,明明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無法發聲。苦澀在舌尖化開,恍如那種無可奈何感情。高坂的面影漸漸褪色,思念凝聚成眼下的淚水,無聲地落在溪水中,碎開、流去。

Fin.// 2012-8-15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

|ω・`*)歡迎留下你的感想或者吐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