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1日星期四

【利こま/利小松】純粹

×雙向暗戀
×放著雙忍不寫在幹嘛

*
小松田秀作經常被人說是笨拙、天然,大體是因為他的個性純粹得令人驚訝。即使處理事務時丟三落四,經常給大家添麻煩,但還是打從心底裡認真對待工作。即使被認為不適合做忍者也好,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成為忍者的夢想,一直默默地練習著手裡劍。也許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吧。像學園長說的那樣,忍者最重要的就是毅力!


至少,他是這麼相信著的。

如果只要耐心堅持就可以成功,那這世間該是多美妙。

「……小松田君…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呢?」山田利吉現在很後悔自己一時的心血來潮。本來只是來替母親傳話給工作狂的父親,最終父子不歡而散也是常規劇情了。但是,天色尚早,利吉正琢磨著要做些什麼打發時間,卻聽到了不遠處有人投擲手裡劍的聲音。

簡直就是吃飽沒事幹。為什麼我要答應教小松田怎麼投好手裡劍?連利吉自己都解釋不了,看著對方認真練習的身姿,盯著靶子的眼神如此堅定,不由自主地就想幫他了。畢竟那麼努力的練,手裡劍還是一個都投不中,想來也是可憐。

「…唔,明明聽懂了,可是手卻總是改不掉那個習慣……」秀作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肘,但是光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他幾乎要把臉都貼到手肘上了,在一旁的利吉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他愚鈍得完全抓不住要領,但卻又如此認真地對待自己講過的每一句話。

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要投出去才會懂。」利吉繞到他身後,穩穩地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抬起,引導他投出手裡劍。銀色的四方手裡劍划過,折射著陽光,變作一道閃亮的拋物線。半空中自體旋轉,最終尖銳的一角精確無誤地嵌入標的。

「啊!利吉さん!正中紅心!!第一次!」秀作興奮的聲音響了起來。猛地轉頭,利吉正好對上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以及略為彎起的笑眼。明明身體也沒有碰到,但一瞬間覺得距離近得不可思議,幾乎像是伸手就能碰到他的笑容一般。

「這樣你就懂了吧。」利吉目光一下躲開了,在秀作發現前又不動聲色地拉回來,語氣故作平常。

「好厲害啊!利吉さん是真的好厲害!」秀作依然笑得如此真情實意,雙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利吉近乎忘記了自己仍抓住他的手腕,還差一些,幾乎就是擁入懷中了。但是連秀作都似乎嗅到了些許曖昧,垂下了眼睛,片刻的沈默一下就填滿了彼此狹小的空間。

本該當機立斷就鬆手,但卻被秀作一句話打斷了動作。

「……利吉さん下次還會再來吧。那時候一定要給你看練習的成果。」低垂的雙眼不敢抬起,睫毛在眼下落下了淡影。原本爛漫的笑意褪去,反是染了點點哀愁。微啟的雙唇欲言又止,也許還能傳達更多,但又僅能止於此。

曾幾何時,利吉聽誰說過這樣的約定才是最殘忍的。活在無法保證未來的世間,穿梭於砲火密集的戰場,興許自己從不該輕易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利吉仍然是點頭了。

「所以,還要再來啊。」秀作緩緩抬起頭,臉上又掛著平時溫和的笑容,低聲說道:「我會等著你的。」

*
轉眼間,忍術學園已經入秋了。天空一碧如洗,明淨的空氣中隱約聞到了豐收的香氣以及降低的溫度。乾燥的秋風把枝枒上的葉子捲落在地,颯颯作響。秀作拿著掃帚把乾枯的落葉掃走,不經意踏上一片葉子,腳下傳來清脆的聲音。

秀作聽到木製校門外的敲門聲,還沒來得及放下掃把就去開門了。門後出現的是三位一年級忍蛋愉快的笑臉,秀作露出了一貫溫和的笑容歡迎他們。畢竟那個人從來都不會好好地從正門進來,明明只要敲門簽名就可以解決的事,他總是要飛簷走壁地進來。

「亂太郎、霧丸、新兵衛,歡迎回來。」

「我們回來了!」

「路過一間好吃的丸子店,買了一些送給小松田さん!」新兵衛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一路拿著丸子帶回來,秀作也有些驚訝了。當他伸手接過包好得丸子時,新兵衛卻瞪大了眼睛。

「請問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

「啊,最近一直練手裡劍,不知不覺手上就都是傷口了。」秀作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纏了繃帶,看起來有些嚇人,他不改其慢條斯理的態度,繼續說著:「我想工作時候還是包扎一下比較好吧。」

「小松田さん那麼努力,真的很了不起呢。」亂太郎看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說道。

……因為已經和別人約好了,要認真練習。而且,手裡劍是要投出去才會懂的呀。」秀作握緊了手中的掃把,露出幹勁滿滿的笑容。三人組聽著秀作的話,突然想起從金樂寺跑腿回來還要參加手裡劍的課後補習,急忙道別之後就回房間換制服了。

秀作一手拿著丸子,一手握著掃帚。拿著食物可不好掃地呢。他漫無目的地想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繃帶底下的皮膚變得粗糙了些,以後就不會再被手裡劍鋒利的刃口劃傷了吧。自那天之後,自己也有了些進步,雖然還不能像利吉那樣百發百中,但至少投了二十次能中五、六個了!

秀作歪了歪頭,繼續保持一手丸子,一手掃帚的姿態思考著。

好像沒有什麼好驕傲的。也許自己還能更精進,也許自己有天也能稍微跟上憧憬的那個人的腳步。如果能趕快給他看訓練的成果就好了,如果今天拿到的丸子也能和他一起吃就好了。不過這樣的甜食肯定等不了吧。利吉就算在執行任務也能抽空去吃點甜食嗎?就算在工作中也能稍微分神想起忍術學園——

「快點回來就好了。大家肯定都很想你了。」秀作的呢喃仿佛夢囈。

那時候能第一個對你說歡迎回來就好了。

夜幕降臨,忍術學園進入沈睡的時刻。四周安靜無人,唯有婆娑樹影在月光下搖曳,忽而一個人影竄過,那人身手矯健地落在了庭院中,悄然無聲地走向了長屋。

山田利吉再次被小松田秀作的無防備給震懾了。再怎麼樣不是塊做忍者的料,在一間教授忍術的學校裡面工作,不多不少還是能明白一些忍術的基本要領吧,但明顯他就是個完全不得要領的笨蛋。不然,怎麼可能晚上睡覺連拉門都不關,自己在被鋪上呼呼大睡,就這麼敞開房門等著遭賊。

……」利吉無奈地站在門外,借著銀白的月光窺視房內的情況。一如他所料,秀作正大字型地攤在被鋪上,胸腔隨著呼吸的節奏起伏,房間中只有他安穩的呼吸聲。睡亂了的寢衣下袒露出光滑的肌膚,而利吉的影子在月夜中被拉得纖長,落在了秀作的身上。利吉隨之無聲無息地潛入房間,來到了秀作的床前。他凝視著散落的棕色長髮以及安穩的睡顏,目光不經意落在了攤開的掌上,指腹指尖上布滿了被利刃劃破的細小傷痕。

大約是練習手裏劍造成的傷痕吧。

思及此處,利吉不禁失笑。那個人還是一樣的純粹,把自己隨口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當做一個約定去認真履行。也許自己根本不記得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但秀作肯定不曾經這樣去想自己。這樣自己不就無論如何都會欠他了嗎?

明明就那麽不得要領,明明做事就如此迷糊,身上根本不曾有任何東西吸引自己,但卻又如此放不開。利吉俯下身,緩緩的伸手觸向他的臉頰,細微的動靜讓他一瞬屏息。

……?」秀作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只見自己忘記關門,溫柔的月光從門外斜斜地透入,映得榻榻米一片柔光。隱約覺得還有誰的氣息,但四處張望始終不見一人。門外夜風吹動樹葉枝椏,響起了沙沙聲。秀作心想著也許只是錯覺,又再一次鑽回了棉被內,沉沉地睡去了。

*
「打完這場仗,我好想快點回家啊。」身邊一位步兵一邊吃著飯,一邊說道。這句話引起了利吉的注意,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對方一眼。

「你這句話可太危險了,這不是給人一種回不去的感覺嗎?」旁邊另外一位步兵打趣地回了一句。

「你怎麽這樣講話!不過就是覺得這戰場實在讓我疲憊,很想快點回去那個有人等待的家。老實說,一想到有人在等我回去,心就安定了不少。」說話的那位步兵看起來有些害羞,可能是不習慣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吧。但是在場的每一位士兵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只是平時礙於面子,不願說出罷了。

利吉奉命偽裝成這隊士兵中的一員,暗中調查其主將的真實實力。經過多月的潛伏,今天總算收集到足夠的資料,可以準備撤退了。

「那利平你呢?有老婆了?」突然被點到名(雖然是假名),他還是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心裏想著話題,什麽時候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你長的不錯,應該很多女人吧。」語畢,周圍的士兵都笑了起來。

「嗯應該說有等我回去的人吧。」突然成為話題中心的利吉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給出了這樣的回答。他想起了父母、忍術學園的小忍蛋們,還有那個被自己冷淡對待,卻還一直等待自己的人。

他今天也會在門口嗎?

「集合!」有人掀開幕簾,大聲下達命令。利吉馬上把手中的便當吃完,利索地站起來,跟上了前往戰場的隊伍。他馬上拉回一瞬間飄走的思緒,專心致志地應付眼前的戰役。

秀作好不容易把金黃色的落葉都掃成一堆,沒想到一陣秋風吹過,又把枯葉給吹散了。他不知為何就追了上去,結果被自己手中的掃帚給絆倒了。摔得滿身灰塵,爬起來看著再次變得狼藉的地面,他不禁嘆了口氣。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自己不記得今天有哪位學生或者老師申請外出,也許又是一個來拜訪學員長的朋友吧。他拿著入門表,三步並兩步地跑到正門。

「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門,探出頭來對上眼的卻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

我來檢收特訓成果了。」利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他說道。秀作愣在原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利吉さん」突然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真情實意地說了一句:「請在入門表上簽名!」還雙手遞上入門表,臉上堆滿了可愛的笑容。

「?!」利吉瞪圓了眼睛,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個人能如此不解風情。他不高興地奪去入門表,隨意簽了個名便把入門表塞回他懷裏。

「行了吧。」利吉雙手盤在胸前,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連夜趕來見這個家夥?

「等等!還有一件事!」秀作慌忙地擋住門口,扭捏了一會兒,最後紅著臉,抬起頭說道:

「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不耐煩一瞬煙消雲散,只剩下相視而笑的暖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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